渡十娘｜青霞是一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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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費里尼
编辑｜渡十娘
文丨费里尼
李安前兩天给林青霞颁金马终身成就奖时说的一番话深得吾心。李安当年是实时，到我们这里延宕了好多年——但同样是在“心灵压抑、又爱做梦”的年纪，我们遇见了一生的女神。
是的，承认“女神”并有点膜拜意思的，惟青霞一人耳。幼年时代我家里就订《大众电影》杂志，因而熟知1970年代末到1980年代几乎所有的大陆女电影演员。林青霞和上过《大众电影》封面封底的所有那些李秀明张金玲张晓敏陈烨龚雪张瑜刘晓庆娜仁花们……都很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这个问题缠绕了我很久，终于在我已经过了30岁的某一天，醍醐灌顶。
山东大嫚儿林青霞，和她的大陆同侪们比，脸上完全看不到“曾经被欺负”过的那种神情。和这种神情有点类似的我们也可以在孩子脸上看到——一个从未上过托儿所幼儿园的孩子脸上，也完全找不到“曾经被欺负”的那种微表情。
后来，后来，后来。
我上中学的1980年代中后期，常在周末溜去同济大学的电化教室——周六日，好几个教室同时开放，每个教室四台彩电，开始是五毛钱看两部录像，后来涨价到了一块钱两部。在那里，我看过无数林青霞的早期电影。奇怪的是，我印象最深的反而不是最纯情范儿的那些，而是一部至今在某瓣连分数都没有的，《枪口下的小百合》。
1982年出品的电影。我大约1988年左右在同济看的。正值林女神的颜值巅峰，可以说不必刻意做什么，只要出镜就是一道光，全体直男暴露在伊核辐射的亮光里——如果说几十年后的玩笑话讲解放台湾的动力是林志玲，那个年代绝对就是林青霞。
伊对我的辐射级杀伤力直到我看过《滚滚红尘》之后，才算过掉了半衰期。不是那部电影不灵，而是我长大了。还有一个原因是我极其讨厌她在那部电影内外的男人秦汉，以及秦汉那个以逃跑利索著称的将军老爹。
美人谬托。看得人七窍生烟。
之后几十载，女神英气勃发，忽不败，忽莫言。江湖不常见，传说一直有。忽然一日，就见到了她的文字。要说写文章的这个东西，真的不是学校里能够教出来的，活得够精彩，哪怕荒唐一点，但凡自己hold得住，下笔就是一个不疾不徐繁花似锦。看得人艳羡不已七窍生烟。
林青霞靠她的手中笔，重新夺回了我心中女神的地位——之前也是她，之后空缺过，如今还是她。
真的，看到这篇文字的你，去看看她写的文字吧。回看几十年，虽然她今天已是金马终身成就，但其实她的电影成就我觉得略被高估。林青霞精彩的是她银幕外的故事，以及她接近七旬之年的整个人的状态。她的仪态、语调、风韵，是任何一部虚构的电影所无法穷尽魅力的。她本人，才是那道光，而不是银幕上穿了马甲的某个C位女主角。
底子好，后来被自己造到穷山恶水的，还少么。
青霞就是一道光，从我的少年时代照到中年，或许暮年时分，光依旧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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